Monday, October 4, 2021

【久違的問候】

大家好嗎?早安,我是小鯊,我依舊是把藥吃好吃滿但還沒辦法睡覺的狀態,所以打算來更新 BULLSHIX。上次更新已經是五月初的事情了。後來五月中因為疫情的緣故,一切又變了,演出延期、電台訪問等宣傳也延期、練團停擺、錄音暫停。

將近三個多月來的自主在家閉關,我幾乎沒做半件事情。
除了畫圖之外,大部分時間都在耍廢、養病。

我在這疫情中間因為壓力的緣故,罹患了血管炎,目前還在風濕免疫科治療中,原本以為只是慢性蕁麻疹,結果事情沒有我想像中的簡單。精神科的部分還在無止盡的調整藥物,但睡眠依舊與我無緣,在這中間我也從 MDD 多加了一個 BD 的診斷,隨便了,我逆來順受。

經過了幾個月,團員也久違地再次相見,終於開始可以練團,停擺的宣傳期也重啟、持續著,不知道有沒有人聽我們上的幾次電台節目呢?每次的電台節目都很好玩,DJ 都很專業,完全是聲音的遊戲,好像有點上癮了。有人會覺得,都已經發片一年了還在宣傳,開甚麼玩笑,關於專輯《FRAGILE》她不只會在下一張作品前無止盡宣傳,她甚至還是會在之後有了新作品後持續宣傳,因為她是 XHARKIE 的首張專輯,代表了許多重要的意義,也是我們的名片。

《FRAGILE》自 2020/8/31 發行,歷經了一年多,製作期長達六年,但她對我來說仍舊是很新的。對我自己而言,那耗費了的六年,聽起來很長,但換來的是之後每一次親手遞出、寄送出專輯成品、甚至每一次在專輯上簽名時,能夠充滿信心的時光,這對沒有自信又很龜毛的我而言,是相當難得的事情,不枉費我至今還在欠債,這邊順便感謝債主們的寬容與等待(還必須要再等等),同時也要感謝家人的支持,容忍家裡有一個任性的廢物。

最近的我,把生活塞得很滿,我寫歌、我畫圖、我寫腳本、我寫小說,再次打開書本看。接下來也要繼續這次台灣嚴重疫情前停擺的錄音作業,幸好團員們最怕的錄音部分他們已經疫情前交卷了,之後剩下的都是我的部分。

不會有意外,明年會有一張收錄三首歌的致敬單曲

再來,希望不會有意外的事是,
希望年底前能生出一首單曲。

《FRAGILE》專輯大膽挑戰不發行數位平台、只發行實體,其實一年多來我有些感想。因為有來自世界各國的訂單,所以我覺得,真的很想擁有她的人,再遠也還是會想辦法取得,國內的銷售成績當然不好,不過來自國外的訂單,每次都讓我覺得不可思議,網路上能找到的只有我們在 YouTube 拍攝的三支超低成本 Music Video 而已。為了挑戰只發實體,我在專輯的設計上做了非常大的努力,我想,擁有專輯的人應該都有感受到;還沒有專輯的人,有緣希望你們也能感受到(還是我們不要討論緣分了,不演了,一張五百元)。

年底前如果能生出一首新單曲,
我們這次決定實驗,讓她會「只」存在數位平台世界。

我想感受一下差異。關於實體與數位平台串流,我蒐集了各方意見,其實非常兩極,對於音樂發行或串流媒體方而言,說不定只發行實體根本等於沒發行作品,這個意見對我來說蠻衝擊的;但對於音樂製作方而言,完全相反。我也跟與我合作的日本後製師討論過這件事情,因為我們都希望作品能呈現最好的樣子給大家,很不好意思這部分我目前還是投一票給實體專輯,因為下一個實驗還沒開始,但我們會實驗看看。

由於目前可能還沒辦法進行演出,五月前規畫的演出們目前全部都還在延期中,我想能夠正常演出的事情,雖然條件不可控,但我們就保守估計大約是明年才能與大家相見吧。

疫情前後這陣子的充實,要感謝幫我們發行實體專輯的好有感覺音樂,才得以做了許多不同的宣傳活動,也謝謝團員們無論安排甚麼時間都努力參與,當然也謝謝這其中唯一安排的一次誠品音樂發表會,還是有超級支持 XHARKIE 的歌迷到場,真的萬分感謝。

但願明年能夠補償許多今年無法做的事情。而今年能做的事情我們都會努力做完進度,大部分的工作會是用我那把已經應該要退休的、彈了二十一年沒特別做大保養的老吉他錄音,也希望進入秋冬我的喉嚨狀態能唱出自己滿意的主唱。

今年過得很快,因為我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想念我去年十二月過世的愛犬哈密瓜,每天依舊心如刀割,不,甚至比刀割還痛。我沒想過,原來傷心的時間也可以是感受很快的;一般來說,煎熬應該要是度日如年,但我想,如果對於時間的感受是快速的,大概是因為我的狀態是每天都渾渾噩噩忙著傷心的緣故吧。失去哈密瓜是一件我走不出來的人生悲痛大事件,我目前只面對了這件事實。

在一個月前,我個人也邁向三十六歲,我對歲數已經開始沒甚麼感覺,因為覺得自己沒有變,甚至還可以看到十七歲時自己的身影,我今年只有許一個生日願望,那就是希望自己能保持善良、甚至是愚蠢的善良也無所謂,總之我不可以下地獄,因為那裏不會有哈密瓜,哈密瓜在光明的地方,我死掉之後只能去那裡,才能再次與他相會。

其他願望都沒有許,
如果有希望發生的事情,
那就去想辦法試試看讓它發生不就好了
至少我是這麼做的。

還要說些甚麼呢?

昨天中廣有播出我們的專訪,有不認識 XHARKIE 的人來 YouTube 留言說「聽到節目的音樂,油門也採得很龐克,適合在高速公路上聽。」其實我也在寄出某一個訂單到美國之後收過同樣的心得-適合在高速公路上聽。這麼說來,如果是有開跑車的各位,是否要入手一張呢?有敞篷車的各位也歡迎,天氣好的時候放大聲一點幫忙宣傳(笑)

接下來還會有國際專訪,我們也很期待。

今天是星期一,我從三個禮拜前開始在星期一的晚上跳芭蕾舞與當代舞,這也是我最近塞滿生活的其中一件事情。大家可能聽到我開始跳舞,大概以為是那種妖豔賤貨的舞,畢竟我就是長得一副妖豔賤貨的樣子。但其實完全不是,我跳的就是正統的芭蕾跟雲門舞集式的當代舞。我小時候其實因為國小有邀請雲門舞集的老師來教學,上過三年課,但全部都忘記了。因為開始跳舞,最近我的腳隨時都在發炎的狀態。選擇跳舞是因為我想要解放身心,跳舞是一件非常療癒的事情,當下會非常專注自己的身心靈,是很難得能夠這麼接近自己身體的機會,也是很難得能感受自己心臟鼓動的時光,能讓我感到活著。技術部分則是希望可以好好跟上進度。

還要說些甚麼呢?

疫情中間因為沒甚麼吃飯我有瘦一點,
但我們家貝斯手大大神童說瘦得不明顯,好吧。

那麼,希望大家有個美好的星期一,下次見。


Wednesday, May 5, 2021

【一切都變了,一切也都沒有變】

大家好嗎?


雖然心裡明白很久沒更新,但看到上次 BULLSHIX 的更新日期是去年十月,還是震驚了一下。原來時間的流逝是這樣的;很快,也很慢;好像是很長的一段時間,但又很短。活著活著,活了三十幾年,還是搞不清楚很多事情。

我的小狗(他應該是老狗了)哈密瓜,在前年底送去洗澡被摔到之後,走路變得很吃力,接連著去年發現脾臟破裂內出血,經歷了開刀拿掉脾臟(破裂原因不曉得是否跟被摔倒有關),之後又在九月發現了新的腫瘤,總之身體狀況一路下滑,後來在嘴裡發現了骨肉瘤,簡單來說就是惡性腫瘤-骨癌。進行了化療、標靶治療、甚至放療,最後在去年十二月五日,一個下雨的日子,哈密瓜因為身體虛弱休克,最後在醫院急救不治。

那陣子雨好像永遠不會停似的。

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就這樣離開了我,前往全新的旅程,這件事情非常無情。我大概再也沒辦法遇到那麼美好的事物了。再過幾天,就是哈密瓜離開五個月的日子。這段時間,除了崩潰、樂團的事、自己的病情、畫圖、認識些新朋友、推掉一點案子、接下一個整人節目般的工作幾天,其餘我都在做甚麼?其餘的時間,我全部都在看腫瘤相關的書籍、影片跟資料,明明已經研究了好幾年了做了好多次功課了卻還是看不完。我也不知道自己這個自虐的行為是為了什麼,也許是好告訴自己,能為哈密瓜做的我們真的都做了,腫瘤就是那麼王八蛋的東西,我們就是還沒辦法去幹掉那麼王八蛋的東西。我沒有因此而感到好一些,我感到更加無力。但每天撫摸幾次哈密瓜的骨灰罈,我還是必須告訴自己,哈密瓜現在正在一個光明的所在,並且無所不在。

除了家人,XHARKIE 成為我人生剩下的重要任務之一,XHARKIE 沒有因為哈密瓜離開而停擺,我一邊忍著崩潰(感謝團員與音樂工作室夥伴的溫柔),在這些日子裡完成了一篇專訪,也開始 XHARKIE 首張單曲的錄音,目前已經錄製到吉他的部分。我們也正在著手製作第二張全長專輯的新歌。在這中間只演出一次,是河岸留言二十周年的音樂祭,還拍了兩支MV,在如此崩潰的期間內能夠完成這些,我覺得已經很不得了,為自己拍個幾下手也好。


哈密瓜離開後,我個人的「本日流動物質」畫作的媒材,從以往的水彩改變為壓克力。目前正在累積作品的數量,也許會在不同地方做展覽,這些畫作也是有進行販售的,也有人預訂、客製,真的很感謝大家。大家可以追蹤 Instagram 的 hotcocoazoo,上頭有我的畫作。當然我也畫很多其他的東西,如刺青的圖、商業的設計等等,歡迎大家聯絡我,因為我還有很多債務。


關於新MV,還在赤字的 XHARKIE 用非常低成本的方式拍攝了 MY WAY OR NO WAY 與 SUZUKI 的 MV,當然兩首都可以在 YouTube 看到。無論是錄音還是拍攝工程,都非常感謝我多年的好友羅國輝(LOGO)。別說我們連團旗都霸道地掛在他的練團室(讓每個在那面旗子前面打鼓的人都顯得有點中二)總之,他幫了我們許多忙,是在這時期我覺得非常溫暖的事情;團員相處也愉快,遇到困難也很快地解決,我覺得這樣很好。

有人問:你們沒錢還拍MV?

是的,我們沒錢還是拍了MV,兩支。無論是 MY WAY OR NO WAY 還是 SUZUKI 都是用我們的手機拍攝的,腳本是我寫,剪輯也是我,然後LOGO掌鏡。現在的手機其實已經不錯,而我們也的確沒有錢去租昂貴的攝影器材,我甚至沒辦法升級我的電腦,剪片過程中都可以聽到主機的怒吼,只能多買一包乖乖給它。

MY WAY OR NO WAY 最貴的器材是那套鼓,其餘都是在練團室拍完,神童的迷彩褲因為出現在公開場合太多次,還有朋友說要斗內,歡迎斗內我們各種物資。之前曾經公開徵求 SUZUKI 的 SOLIO 遲遲沒有下文,原本打算放棄拍攝,沒想到有一次我叫白牌車回家,開來的就是那台車,於是當下就詢問司機是否願意借我們,司機爽快答應,於是我們就在四月某個下雨的白天,在我家附近的河堤拍完了 SUZUKI 的 MV,花了三天剪輯完成上線。SUZUKI 的 MV 最貴的成本是把車子開上草坪上被檢舉開的罰單 900 元,幹。

拍攝這麼多 MV 的用意,當然跟 XHARKIE 的 FRAGILE 專輯沒有發行數位串流有關,在數位的世界裡面我們願意用更豐富的影像加上音樂來呈現給大家,之後的作品一樣也沒有想要發行數位串流,這是一個實驗。發行 FRAGILE 這半年來,世界各地想要取得這張專輯的人,還是會想辦法連絡到我們並且讓我們寄專輯到世界各地去,就算是沒有 CD PLAYER 的人也會把音樂放到自己的播放器中聽。我並沒有感受到被數位世界排擠的感覺,也許是我遲鈍吧?

也有人說:沒發行數位串流就是代表沒發行作品。

WHAT THE FUCK ARE YOU TALKING ABOUT,總之我是聽不懂。


今天中午 XHARKIE 去參加了發行 FRAGILE 後半年第一次除了巡迴以外的宣傳活動,我們前往寶島聯播網,由主持人小實進行了一段專訪,播放資訊我放在這篇的下面。主持人小實作了很多功課,訪談很順利,團員們也聊了很多,我覺得很滿足。每次藉由一些訪問都能知道團員更多想法,我都聽得很開心。除了會播放一些我們(沒發串流又沒MV就等於沒有發行)的歌曲之外,我們也在節目上聊了些有趣的話題。我們還會再上一些電台做訪談,大家歡迎收聽。也謝謝幫我們代理唱片的好有感覺音樂的郭哥,受到郭哥多方照顧。

寶島聯播網 XHARKIE 電台播出資訊:
台中大千電台99.1,12:00-13:00
花蓮希望之聲90.5,14:00-15:00
各手機的APP也可跨區收聽,歡迎收聽。

這段日子走了一位我很尊敬的前老闆,很突然地走了;也有一位朋友因為想不開,也準備要走了。我覺得人生無常,想活的人活不了,不想活的人也死得不能乾脆,而痛苦活著的人卡在中間,一切好像沒辦法似的,只能這麼難、好像不難不行。每天撥藥的日子已經邁向第二十五年,比彈鋼琴彈吉他的手的繭都還要厚,就是我撥藥片的手,不過我會努力撐下去的,也謝謝最近新的醫師,雖然調整的藥會讓我無比臃腫,但如果對病情能有好轉我願意繼續試試看,不用為我加油,我就是加太多了,太油了。

總之一切都好難,但我願意挑戰。

結尾一篇文章也很難,那麼這次就先報告到這裡。


Tuesday, October 27, 2020

【FRAGILE - 006 - 後面的故事】

抱歉,結案的過程比我想像中更漫長,更多細節。

所以真的好久沒寫部落格了呢。加上自己也有氣無力地接一些案子,接下來大概也要往正職努力丟履歷了,總之希望趕快平衡債務。部落格好久不見了,有人在等嗎?有人在看嗎?沒有我還是會寫下去的!

這中間,除了跑完 FRAGILE TOUR 大部分演出,都還沒好好整理心情,這中間 XHARKIE 也是沒在休息過的,已經在編制接下來新的作品,都有固定一起工作。FRAGILE TOUR 還有 11月14日在女巫店告一段落,歡迎大家來看看現場。

今年 XHARKIE 年底前目前是沒有演出計畫,應該會一邊讓 FRAGILE 這張的份量傳遞給更多人感受到,一邊專心弄下一張作品吧,也會在 FRAGILE 這張專輯中做更多影像作品,請大家不用太期待,作品自己出來,出來的時候再一起好好迎接他們就好了。


最近因為在結案報告裡面,我難得地因為要寫歌曲的介紹,不得不寫了。寫完然後,突然想到可以分享給大家,因為我大概不會再太有機會介紹歌曲了。這些歌詞製作的時空背景還有歌曲中的小故事,用很簡短的方式。專輯發行過後有不少人針對某一首歌特別有感觸,都會跑來跟我們講,我覺得這個過程非常幸福。


對了,最近有在徵稿!FRAGILE PREVIEW!!!

希望大家可以寄給我們,真的不用太長,最多三行字
對我們說說,擁有了 XHARKIE 的 FRAGILE 後的心情,
已經有收到一些了喔,實在太棒了!

都快要寫得比專業樂評厲害了。

希望持續能累積多點 PREVIEW 呀!
歡迎寄到我們的信箱 xxx@xharkie.tw 喔!
努力研究有甚麼小禮物可以給大家一點回報!


那就,關於歌曲後面的故事。

我就把結案報告上的完全複製上來,

都寫出來分享給大家

我不會去解釋這首歌的意義,

我沒有特別想要解釋歌曲,那不是很無聊嗎

但那個無聊在一個有與沒有之間,

所以我只打算跟大家分享最無聊的!

就是歌曲後面的故事而已。

當然如果您已經入手這張 FRAGILE 實體專輯,也聽過幾次,或許就更能有興趣知道這些歌曲後面的故事,我決定不藏私地就這樣分享給大家。如果對 XHARKIE 還陌生、尚未入手專輯的朋友們,如果這裏面的故事有讓你覺得有興趣,能促使你們去逛逛唱片行帶這張專輯回家當然也就更棒了!

那麼就直接開始吧!

-------------

FRAGILE (2020)

本專輯收錄了1997年至2017年間二十年的創作,貫徹「FRAGILE」的概念,讓每一首歌都像是出發旅途前,被貼上了「易碎」標誌貼紙的行李。整張專輯出現了多種交通工具:火車、巴士、捷運、摩托車、汽車、纜車、單車、船、飛機,象徵了一段二十年旅途的日記。


 01. YACCHIMATTANA(出生年份:2013)

活到現在只談過遠距離戀愛,原本要嫁去沖繩當琉球媳婦。有一次去沖繩的時候,某天約會因為前男友走錯路在前座大叫一聲「YACCHIMATTANA!」(日文:やっちまったな!意思:糟糕了!)在摩托車後座沒有幫任何忙,卻在當下哼出了這首歌。要是人生所有不小心走錯的路都可以及時找到迴轉道就好了,要是哼出一首三十秒的歌就能逆轉所有讓人大叫糟糕了的事就好了。

(註:後來沒有嫁出去,在解散上一個樂團的同一個禮拜之內,也跟論及婚嫁的男友解散了。如果沒有解散上一個樂團也沒有解散前男友,我可能就沒辦法體會完全一個人的心情,可能也就沒有這張專輯也說不定。)


02. ONE WAY TICKET(出生年份:2017)

這首歌的節奏跟旋律在2014年初在高雄百樂門解散上一個樂團之後,坐夜車回台北的路上,出現在腦海中,最後在2017年完成所有的歌詞。是一首關於「感受到單獨(ALONENESS)」的故事。對於重新變成一個人,變成一個「單獨(ALONENESS)」,原本以為接踵而來的是心情會是「孤單」。「孤單」是想著別人、在意別人的,是匱乏的,是殘缺的,是需要自己的存在本身以外的存在的。

但這個心情只要切換一下,就成為了「單獨」,而「單獨」與「孤單」是有全面性地不同的。單獨是不需要別人的,只要跟自己的存在一起存在著,就是完整的,就是自由的。大概是在第一次強烈地感受到這份「單獨」的時候,完成了這首歌,寫完這首歌之後,覺得所有空間都充滿了「在」。


03. HAPPY ENDING(出生年份:2014)

跟原本要一起寫一首人生的 HAPPY ENDING 的人分開之後,打算跟整個宇宙連署希望大家都可以表態請對方能留下來時寫的歌。最後應該是因為連署沒有到達門檻的緣故,所以最後對方沒有留下來。這首歌應該能代表整張「FRAGILE」專輯中,唯一明明有被好好貼上易碎品警告貼紙,最後卻還是被摔碎的東西。但也許被摔碎的模樣是另一種 HAPPY ENDING 也說不定,這很難說。

這首歌我是在琉球寫的,半夜在消波塊最上面的堤防上,迎接日出寫完的。吉他的 SOLO 融合沖繩的三線音階。我想,在那好幾年間,那列小群島真的改變了我許多,大自然沒有在跟你留情面的,你覺得內心支離破碎瓦解中,簡直世界末日了,但陽光依舊普照。所以,如果單獨抽離只想這件事,那麼我自己也擁有了一個 HAPPY ENDING。


04. CATSKY SERENADE 猫空セレナーデ(出生年份:2008)

人生大部分的時間都住在貓空山腳下,一直覺得「貓空」這個名字非常可愛。這個名字的由來,大部分的傳說是因為這一帶的河流沖刷岩礁,形成了特殊的凹凸不平的地形,台語叫做「皺空(Liâu-khang)」;也有一說是日據時期被寫錯,變成發音「Bâ-khang」漢字寫為「猫空」最後才變成了「貓空」。有各種說法,但總之似乎跟貓咪沒有甚麼關係。

因為每次跟日本朋友解釋中文漢字的時候,我都會說「是貓咪的貓、天空的空」,所以「貓空」這個地方在 XHARKIE 自己心裡就有了「CATSKY」這個名字。這首「貓空小夜曲」講了孕育自己的地緣的故事,想要推薦給台北市政府觀光局部門,覺得很像介紹旅遊景點的歌曲。這首歌裡面出現了捷運、微笑單車、貓空纜車、台北客運,感覺也應該寄給交通部一份。


05. SISTER(出生年份:2006)

年輕時用來確認女孩子之間友情的歌,
果然是年輕人啊,交個朋友那麼用力。

再過幾年之後,就知道這些事情根本不用確認了。


06. WEEKEND(出生年份:1999)

1999年的時候中學二年級,被確診罹患重度憂鬱症與強迫性精神官能症已經三年了。那一年去了美國加州一趟,然後回台灣找了一個吉他老師,再一年多就要考高中,但是不太愛去學校。一天到晚都在想:「為什麼我吃的藥都沒有效呢?」


07. SUZUKI(出生年份:2016)

有一個欺騙了我的感情的傢伙,他開的車子是 SUZUKI,因為沒有辦法把這些錯全部都怪在那個傢伙身上,只好全部都推卸在他當年那台、有時候副駕駛座是載我、有時候是載另一個女孩的鈴木汽車。

這首歌的曲子在很多年前就有出來,但一直沒有覺得適合的詞,沒想到最後被賦予了這樣難過的歌詞,有點對不起曲子。

第一次於日本東京後製的時候,藉由業界前輩輾轉讓日本鈴木汽車總公司的人聽到了這首歌,收到了一封信,內容是:「很抱歉敝公司的產品帶給閣下那麼悲傷的回憶」收到這種信,大概是沒辦法變成鈴木汽車的廣告曲了吧?至於那個欺負人感情的俗辣,很快就賣掉那台車了。


08. NIGHTMARE(出生年份:2003)

2003年,跟其他幾個同樣是高中生的女孩組了一個女子龐克樂團,一場名為SARS的瘟疫像龍捲風似的把台灣摧殘得亂七八糟後在夏天莫名消失,電視新聞突然全部從瘟疫切換成美國攻打伊拉克戰爭的畫面。

不知道自己組了一個龐克樂團能夠改變些甚麼,在一種「真是糟糕,龐克樂團不是應該有很多事情可以做嗎?竟然甚麼忙都幫不上,有夠廢。」就在這種無力心情之下寫了這首歌。

原本以為心中的惡夢會慢慢地消逝,沒想到在這首歌經歷十七年、正式被錄製為成品、被收錄在這張專輯之後,另一場瘟疫又來了,實在不太想在這種時候跟時代接軌。真是糟糕,好像還是沒幫到這個世界任何忙呢。


09. MY WAY OR NO WAY(出生年份:2015)

這首歌的曲子與節奏在 2010 年左右出生,正式寫完歌詞大概是2015年,那時已經在錄製本專輯的貝斯了。這是一首承認自己很任性的歌。當時幫忙錄製弦樂器的錄音師說:「這首歌不知道為什麼聽起來有種不知道在跩甚麼的感覺」雖然當時他不知道歌詞的內容,但的確內容就是寫得跩跩的。

這首歌的靈感是來自於九零年代的記憶。九零年代中期,有一個牛仔服飾品牌的廣告口號是:「給我XX,其餘免談」下課守著MTV的時候都會看到這個廣告,當年還是小學生的我,上課時打擊樂團樂隊的指揮告訴我:「人生,總之絕對不可以妥協」大概就是這兩件事情害我之後的人生都非常任性,並且覺得任性是帥的。


10. LITTLE TRAIN(出生年份:2010)

雖然從很早開始,就放棄了「我會組一個象徵自己時代的樂團,而且團員都是同樣的人」這種天真的想法。不過果然無論經歷幾次,對於「說再見」這件事,還是不太擅長呢。2010年跟當時的團員一起面臨了被一個鼓手背叛的經歷,那位鼓手偷偷地跟另一個樂團簽了合約,經過朋友轉述才知道這件事情。三個女生簡直要哭出來一樣問他:「這是甚麼一回事」他回答:「因為在那個樂團會比較有未來。」他說的好像也沒錯,於是就寫了這首「小火車」,告訴自己要學會各種道別,反正這輛火車會繼續往前走,不順路的人會下車,順路的人會上車。


11. HAMIURI(出生年份:2009)

2009年夏天跟母親在路上撿了一隻流浪的哈士奇帶回家,不知道他是走丟的還是被丟掉的,總之沒有人認領。在家門口我告訴他:「那麼,就叫你哈密瓜吧」哈密瓜是我見過生命力最強的生物,也非常溫和。這首歌的曲子在哈密瓜出現在我的生命以前就寫好了,一直都沒有覺得適合的歌詞,總覺得必須再等一陣子才會出現詞,所以在 2009之前這首歌有被錄起來的DEMO所有的歌詞都是「da la la」,謝謝後來哈密瓜幫忙完成了這首歌詞。哈密瓜也有講一段話收錄在這首歌裡面,但我不知道那句話是甚麼意思。有空來找哈密瓜玩喲。


12.  FIRST SONG(出生年份:1997)

這首歌是本專輯中年代最久遠的一首歌,是第一首用吉他完成的歌,在1997年以前我擁有的樂器只有鋼琴、長笛、打擊樂的練習板和一雙鼓棒,這首歌理所當然叫做「FIRST SONG」不是因為它是第一首用吉他完成的歌的緣故,而是決定這首歌就是自己的起點所以才把它稱為「FIRST SONG」。

這首歌是當時的自己寫給未來的自己的一首歌,當時的我已經決定了未來想做的絕大部分的事情,回過頭來看,雖然不過才經過二十年,不過絕大部分那些想做的事情都有做了,並且目前我還在繼續做這些想做的事情的路上。當年寫這首歌只是希望自己未來不要忘記做這些決定時那一瞬間的自己,所以保險起見做了這首歌以防萬一可以當作提醒,但目前它這個功能還沒需要被啟用過。

最喜歡的導演之一北野武有部電影叫《KIDS RETURN》,主角的兩個少年最後的對話是:「喂,一切已經結束了嗎?」「笨───蛋!一切才剛開始呢!」這段對話大概就是把第一首寫的歌安排在專輯最後一首歌的原因,在現場演出時絕大部分它也都是最後一首歌。


-------------


那就,祝大家有個美好的星期二。
有空的話還是多逛逛實體唱片行吧!
害羞出門的話,我們也是接受訂購的,
來看現場也是非常歡迎啊!我們客家人好客嘛。

官方網站是:www.xharkie.tw

然後持續 FRAGILE PREVIEW 徵稿喔,徵稿會送小禮物的!


Wednesday, September 23, 2020

【FRAGILE - 005 - 冷門】

熱門音樂(流行音樂),亦稱現代流行音樂,是指一段時期內廣泛被大眾所接受和喜歡的音樂。現代流行音樂又可作商業化運作,有時稱作商業音樂。和流行音樂形成對比的音樂形式是古典音樂和民間音樂。目前因為利益壟斷的關係,導致於外界難以一窺堂奧。

- 以上截自維基百科。


至於「冷門」的維基百科,冷門到連中文版本都沒有。
英文就是「Unpopular」、「Uncommon」吧。

一陣子沒更新,大家都還好嗎?
因為在著手文化部補助案件的結案報告,
所以還蠻忙的。


上上禮拜六,2020/9/12

XHARKIE 的 FRAGILE TOUR 台北首場無事終了。

儘管是這樣冷門的樂團,還是非常感謝大家前來支持。XHARKIE 的歌迷從三歲到七十歲都有,所以當天也安排了椅子。有幫十歲七歲的小孩簽名海報,神童媽媽跟我媽媽也買票,連當年幫忙我們錄吉他的錄音師媽媽也來了,感覺她們三人會組團(笑)另外,原來凡演出必下雨的體質還是沒有任何改變,所以當天果不其然還是下雨了。儘管是那樣的天氣大家還是到現場了,真的非常感謝。

跟河岸留言結帳的時候,第一句話就問河岸「你們今天有虧很多錢嗎?」然後就把大部分的門票所得給了 SKARAOKE,留了一點想要在慶功宴的時候請客。但 SKARAOKE 最後還是只讓我講出個「走吧走吧我的好朋友,今天女王請客。」最後,還是沒有讓我請客。

SKARAOKE 甚至在 XHARKIE FRAGILE TOUR 首場唱了很多新歌,還唱了從來沒有發表過、連歌名都沒有的新歌,覺得備感榮幸。那首歌我覺得很適合叫做「龐德」。SKARAOKE 真的很棒,當天也有不少人是第一次聽 SKARAOKE,很快就被圈粉了。當然也有人說 PUNK 樂團邀請的共演團是 SKA/SWING/JAZZ 團很奇怪,但我覺得一點也不奇怪。因為我也是聽這些音樂的,XHARKIE 的專輯裡也有一些 SKA 的歌,未來的作品也會有不少,到時候還希望能 FEATURING 一下 SKARAOKE 呢。就讓我們在這裡期待一年後可以聽到 SKARAOKE 的專輯吧,謝謝 SKARAOKE 總是那麼美好。


我在台北首場,前所未有地在台上講了非常大量的話。總覺得很多事情要趁這種時候、對著現場的大家立刻講出來,於是就一邊害羞一邊努力地講出來了。雖然在舞台上講那麼多話是非常不帥的行為,但反正 XHARKIE 也不是甚麼很帥的樂團,所以也不顧大家想不想聽,從好笑的到沉重的都講了。神童:「怎麼講這麼沉重呢」我:「不會啊一點也不沉重。」神童:「真的嗎妳看看大家」(笑)大家那時候真的看起來一片無辜。回家後也收到許多感想,說其實 XHARKIE 的 MC 超好笑的怎麼配的。

可是我們真的沒有排練 STAGE TALK 啊。


當天也得到很多反饋,有不少人在演出後跑來跟我說悄悄話,跟我說他們聽了 XHARKIE 的音樂感動的心情,從甚麼時候、藉由甚麼機緣知道 XHARKIE,然後 XHARKIE 在我完全不知道的狀況下,替我不曾相似的這些人的人生中帶來了些甚麼。我覺得能親耳聽到這些真是太好了,在那個瞬間,我的人生也因此與上一秒有所不同。

前兩次練團才跟神童說了最近的心情,我告訴他「我最近正在經歷著別人告訴我聽了我們音樂後的心情,我覺得非常奇妙,但是有趣的。」雖然 FRAGILE 專輯漫長的製作過程中,也有許多人聽了不完整的 DEMO 或者在製作中擔任工作人員,所以我也不是第一次聽來自於他人的感想。但是,發片後,專輯的成品到了世界上不同的角落之後,從世界上不同的角落發來了這些聲音,果然還是不太一樣的聲音。

從預購就千辛萬苦匯款過來的上班族歌迷寫信來,說每天出門上班都會聽 XHARKIE 的專輯讓一天開始,並期待 XHARKIE 趕快再去日本。

這中間也收到非常多訊息與 EMAIL,我津津有味地讀著這些故事跟心情。當然我也盡可能每一個都親自回覆,因為每一個聲音我都非常珍惜。原來發片後還有這麼多有趣的事情會接踵而來。我其實在專輯製作過程,就已經在寫新的作品。所以去年 FRAGILE 拿到文化部補助的時候,其實下一張單曲的計畫跟下一張全長專輯的歌曲,我其實也寫得差不多了。

樂團生活裡面我最討厭的就是行政工作,我非常不在行,也謝謝團員們都有查覺到並且一起分擔,現在的我覺得自己非常幸運。我之前也曾經在 FRAGILE 最後到印刷與發片行政工作等事情時跟神童抱怨:「我覺得自己好渣,做完專輯就不想管了,只想做下一張,只想編歌曲、只想錄音、只想享受製作的過程。真的好渣,發片甚麼的真是麻煩。」神童只用一句話說:「只是每個人感受壓力的部分不同而已。」

各種來自於神童簡要的一言 DONT MIND 我都覺得受用無窮。如果我是被各種謎團卡住的 SHERLOCK HOLMES,那神童應該就是 DR. WATSON 吧。這麼想起來,就更希望能跟神童一起辦更多案子了。最近的鼓手都是小洌,我覺得小洌很像二次元的人物,拍團照的時候他隨地而坐就是一張團照,沒有半張NG照片(我最多NG);上禮拜剛好看到 SHOOT UP 的橘男拍了小洌餵魚的背影,沒想到隨便被拍個背影也很像電影,真是不得了的傢伙,正在享受挖掘各種新發現中。總之我很喜歡現在的成員跟氣氛。


「冷門」開頭,我才發現我好像從來沒跟時代正流行的曲風合過半次拍。FRAGILE 這張專輯,製作了六年,但其實收錄了 1997 到 2017 年的創作,所以那一張裡面有二十年間的創作。這件事情我最擔心造成的就是「平衡方面的問題」,但目前國外一些製作人都說這張專輯在平衡上面做得非常好,甚至知道是二十年來的創作,那這平衡就更難處理了,因為被這樣稱讚所以也就沒有再糾結太多,原來有時候我也是不會鑽牛角尖的。

我自己也終於在前幾天,才得以慢慢開箱 FRAGILE 專輯,用不同的視角,去聽、去看這張專輯。當然這種時候就沒得鑽牛角尖,要跟自己約好,今天自己的角色只是一個第一次拿到這張專輯的人,努力提醒自己例如絕對不可以去想:「啊,這裡多畫幾條線就好了」「感覺,有幾位需要感謝的人還是沒寫進去呢」「這裡的合音好像還可以更滿一點」「這裡畫得好隨便啊」「歌詞感覺是不是要完全照著錄唱順序呢」之類的,全部都不可以想。


對了,這裡插播一件事情,就是有人問 FRAGILE 裡面的手寫字型是甚麼,在這裡回答大家,就是:FRAGILE 整張專輯除了漫畫的對話框是隨便電腦選的字型,還有在台灣國內幫我們代理鋪貨發行的好有感覺公司的 logo 是特定字型之外,其餘「全部都是親手寫的、親手畫的」所以全部的東西都有手寫原稿。

歌詞的部分,是按照每一首歌當時在筆記本裡面原本寫出來的內容,去寫進去。我本身不太做塗改,我很浪費紙,我下輩子一定會被樹砍。一首歌到最後歌詞完成後,已經用了非常多張紙,所以 FRAGILE 成品裡的手寫歌詞都是最後一版,原本在我的筆記本裡面的樣子。我從開始會寫字,開始習慣寫字、喜歡寫字開始,我就開始有筆記本。所以三十幾年來累積非常非常大量的筆記本,FRAGILE 裡面的全彩漫畫,其實也有好幾張最後都沒有放到成品裡面。總之也有非常大量的水彩原稿。


也有人寫信問水彩的用具,在此回答:

我的水彩紙是用 Saunders Waterford 英國冷壓純棉水彩紙 300g、法國 Arches 水彩紙,一樣也是300g 冷壓。水彩顏料部分,不透明用的是文具店都會有賣的雄獅王樣不透明水彩12色。透明水彩是用 Winsor&Newton,基本需要的顏色而已,其餘都是自己調製再蒐集到盤子裡。水彩筆是普通的尼龍纖維筆,我還沒有用過動物毛的筆。描線的部分都是代針筆,能買得到的就用,粗度從0.1 - 0.8,更粗的線條是直接用奇異筆,那部分的線條畫得比較糟糕是確實的。製圖時有用紙膠帶蓋框。

之所以堅持全部手寫、全部手繪,
也是因為希望能夠貫徹「實體」這個價值。

那麼,不知道大家是不是也有感受到呢?

所謂實體的價值。


我也曾經在上個月鼓起勇氣問神童:「XHARKIE 會很辛苦,而且你選擇加入的時候是最辛苦的時候,你到底為什麼還在這。」神童的表情讓我非常緊張,他說:「妳真的要聽嗎」雖然心臟很不好,但還是點頭了。神童說:「因為我覺得 XHARKIE 的音樂讓我覺得是好玩的。」


回家路上還偷偷反芻這句話掉了幾滴眼淚。

因為那是我覺得最好的答案。

差不多十年前,前一個樂團有一次發行了迷你專輯,請了胖虎樂團來共演,胖虎樂團在台上說:「沒見過發片還這麼冷清的團」雖然那天也來了上百人,可能在胖虎的時候,大家都在樓上抽菸吧。那天在 THE WALL 也一如往常下了大雨,當年還是 THE WALL 負責人的 ORBIS 還對前來看我們表演的我的好朋友說:「這種團永遠不會有甚麼人想看,因為冷門,沒人會喜歡。」


這些言語我都放在心裡,但沒有太在意。
會記得只是因為我的記憶力很好而已。

比起神童那一句話,

冷門甚麼的,這時候就顯得非常無趣。

正因為是這麼短的人生啊,在這麼短的人生任性地做了這些事情,不受歡迎卻也不在意,仔細想想,我似乎自己也早就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我也只是因為這一切都非常好玩而已。

Friday, September 4, 2020

【FRAGILE - 004 - 薄荷子彈】

有人看這個新開張的部落格嗎?

沒關係,總之會寫下去。


那麼,很快就立刻殺到 XHARKIE FRAGILE TOUR 台中場

這次巡迴的台中場在新的迴響,我還沒有去過。

迴響 SOUND 老闆 YUKI 也認識二十年,他二十年來好像也沒有變過,過份的熱血,過份的直接,單純直率,好像是第一屆的搖滾台中無限自由,在豐原,我還記得他在台上大喊:「我永遠不會離開台中的!」他完全有做到這件事情。YUKI 就算是當了老爸還是像個屁孩一樣。希望他的兒子趕快長大可以照顧這個老爸。YUKI 有丟訊息給我:「女王,你們當天最好安排台中住宿,因為應該會回不去台北。」

沒這回事,台中住宿甚麼的才沒有安排,胃潰瘍的人最大。
當天請勿餵我 SHOT,我不 SHOT。

當天只會有鼓手 SHOT,我是指鼓的 RIM-SHOT。

這一篇名為「薄荷子彈」就是想聊聊 FRAGILE TOUR 巡迴台中場的共演團「薄荷葉」「BB彈」,FRAGILE 巡迴中,唯一只有這場是全部樂團都是女生主唱,我非常期待。

那麼,從薄荷開始。

我第一次看薄荷葉,是在聖界。當時我還是國中生,聖界偶爾會在週末的時候,下午就有演出。我第一次看薄荷葉,是一個都是女生樂團的活動。儘管是那麼久之前的事情了,聖界地下室走下去就撲鼻而來的霉味、票口前被坐爛的沙發、第一次在手背被蓋印章的觸感,以及儘管拿了兌換飲料的券卻只能換可樂的年紀的記憶,全部都完美保存在我的腦袋抽屜裡。

聖界的門口進去左邊是「小白兔唱片行」,她們掌管所有的暴力清新,小白兔的老闆 KK 叫我「方可茵」,是音譯於「FUNK QUEEN」,叫做 FUNK QUEEN 的原因在上一篇有講過。KK 在台文上丟我水球說:「可茵,要多出門啊。」小白兔那時候有做刊物,我還畫了幾期的封面兔子。小白兔那時候還有在網路上做了個像交友網站的平台,真的是車尾燈追不上。

走進聖界看完左邊的「小白兔唱片」,眼前就是正中央的音控台,右邊是吧檯,吧檯是個子很嬌小大波浪捲髮的女孩,她叫「茶茶」,現在是不得了的國外藝人演唱會工作者。那時候,開設「豬本主義」唱片、專門進口一些國外龐克音樂的老闆,老家種鳳梨,他有時候會帶鳳梨去聖界,然後茶茶就會在吧檯很辛苦地殺鳳梨。我還記得她有一次殺鳳梨殺到大叫:「幹,剛剛還有人叫我鳳梨妹。」那是個冬天都會一個人去看金馬影展的年紀,有幾次剛好坐在茶茶旁邊,茶茶看著電影,吃麥當勞的薯條,我其實跟她那時候不熟,我記得那場電影是一個日本電影叫做「愛的滴答滴」,我也記得片中女孩哼的旋律,但茶茶吃的薯條我也記得。

位於面對舞台右邊的聖界吧檯再直走,就是台灣史上最厲害的聖界廁所,到現在味道還在腦海裡久不散去,聖界廁所門口有一個墊子,是像草蓆、藤、榻榻米之類的那種編織材質的腳踏墊,永遠都有點濕濕的,我都會跳過。對不起,講到這邊,明明不是在聖界表演,好像應該把話題轉回來,硬要轉的話,就是想說,如果國內有一家演出場地的廁所,能夠與聖界廁所匹敵,那麼大概就是迴響的廁所(我他媽是不是很會轉)。

不過迴響已經換新的地方了,我對新廁所的期待比對新舞台的期待更多些。

當年,女孩樂團們的觀眾們,其實大多也都是女孩們。看演出的女孩們有些會靠著音控台,坐在音控台前面,像在野餐一樣。一群朋友會坐成一圈,我總是一個人站在邊邊,一邊看台上的女孩們,一邊看台下的女孩們。音控台後面,是非常黑暗的沙發區,我很少過去那邊,大家都說那邊有鬼魂,我是沒看到過。

我還有留有一張聖界兌換飲料的票根。

我真的是時光機呢,大家如果有甚麼忘記的事情都可以問我。

那時,在聖界某一場都是女孩樂團們的演出,有「胡椒貓」「小大人」「乳溝消防隊」、「壞女兒」等樂隊,也有「薄荷葉」。我深受「薄荷葉」主唱小倩的吸引。吉他手語桐在薄荷葉格外內斂,他像是守護者一樣,默默地在旁邊守護著小倩,他當時在八十八顆芭樂籽還有與阿強的另一團「ABC FAMILY」(應該沒記錯吧?打完團名有點心虛)時,總是一邊看著阿強,一邊在舞台上大笑彈吉他;但在薄荷葉時的語桐,是另一種語桐。薄荷葉在一股清新女孩氛圍中,殺出一條暗黑圖層,壟罩了整個聖界。

那時候有一個矢澤愛的漫畫叫做「NANA」,小倩讓我想起 NANA。

她有她的秘密,不願意說;她大部分的時候沉默,但她並沒有辦法把她內心的力量隱瞞得太好,她藉由吉他與歌聲,宣洩一部分,但,就一部分,絕大部分她還是沉默、保留。有可能是來自於沒有信心,但她卻很坦白的表示了沒有信心的那一部分,好像在無奈地在說:「我就這樣。我今天就這些。」不過我也深受這件事吸引。我相信她會慢慢地透漏更多更多,不過你必須也要夠細膩,才能感受到她給你的,而且是那一點點她願意給你的,你不能再要更多了,至少那天不能再要更多。

薄荷葉不是太直接的,她們培養故事線,帶你進入很深沉的地方,像森林的小徑,你要一路撿地上的麵包屑,你也要專心,薄荷葉不是讓你放鬆用的,比較像是,讓你冒險用的。然後你會找到糖果屋,薄荷葉的音樂裡有非常大量的資訊,需要時間消化,所以你腸胃要好。

我跟小倩一直保持著距離,她是個帶給人距離感的人,我也是,不過我努力讓這個距離感稍微沒那麼遠,我練習了好幾年,才能像現在一樣跟大家一起講幹話。從來不敢看人家雙眼講話的我,也是花了四五年的時間,每天對著鏡子講話,才慢慢開始可以在跟對方講話時,看著人家的雙眼。我總覺得小倩也有一部分這種退縮,但小倩的眼神是閃亮的。直覺強烈的我,從第一次見到小倩就知道我們有非常相似的部分,但我從來沒有去確認這件事情,不太需要。

我們沒有太密切的聯繫,多年以來。我默默關心。

但是無論是倉庫搖滾、Puts Sound、野台開唱、秋虎祭、春天吶喊,我都一定會在薄荷葉的台下。 默默地在台下參與小冒險,我希望儘管只是默默地在台下也好,如果磁場真的有在運作的話,也許站在那裡,可以多多少少,一點點也好,守護著小倩,也沒問題。非常自廂情願。

幾年前,地下社會還在的時候,有一次我跟小倩剛好都在地下社會,久違的見面,跟她坐在同一個桌子,兩個人有一搭沒一唱的,小心翼翼地聊天,大部分看的是木頭桌子。地下社會的音樂永遠放得非常大聲,我們講話的音量卻非常小聲,但彷彿那一個桌子因為我們的保護膜,而顯得非常安靜。很像一個特殊的領域。

那個特殊的領域,在某個外國人來打招呼之後稍微被破壞。

那位外國人大概喝了半醉,對我們兩人問道:「you two friends?」

我跟小倩同時回答,但我們回答的內容不太一樣。


我回答:「Yeah」
她回答:「We know each other.」

我跟小倩從來沒有太親密,但也沒有完全毫無聯繫。


我甚至幸運地曾經擁有小倩身體的一部分。

兩年前,在見證大團,因為我剛出院,住院期間醫生給我吃了過多的藥,我的手指神經反應不過來,無法好好地彈吉他,所以那一場見證大團誕生演出,我拜託了好朋友徐千秀當客座吉他手。小倩因為很喜歡秀秀彈的吉他,所以她那天特別來台北,我非常高興。小倩那天看起來就像一隻溫馴的小羊,軟綿綿的,依然害羞,很美麗,眼睛依舊像龍眼的種子一樣閃亮。

她是神的小羊。

過了幾個月,小倩打算把留了多年的長髮剪掉,捐出去。我聯絡了她,告訴她我生病的事情,於是她就把她留了多年的長髮剪下之後,寄給了我。於是有好一陣子,我的頭髮上接了小倩的頭髮。我沒有想過會發生這種事。

小倩的頭髮非常黑,設計師花了好幾個小時,才把顏色漂成白色。設計師說:「頭髮的主人把頭髮照護得很好,頭髮非常營養。」把小倩的黑髮漂成白色的過程中,我一邊等待,一邊心想,小倩頭髮的黑色素之強大,就跟她的心一樣強韌、並且飽和度滿值。然後小倩原本烏黑亮麗的頭髮,被設計師花了十個小時漂成白色後,染成彩虹般的五顏六色,接在我的頭髮上。

當我擁有著小倩的身體的一部分的時候,我曾經想道,儘管是這樣,儘管我的頭髮接上了她的頭髮,我也是無法了解她的腦袋裡的小宇宙秘密的。我知道她一直有在找,找她腦袋中小宇宙的秘密;我也是,我也是一直在找我腦袋裡小宇宙的秘密。我知道我們一輩子都找不到,那也沒有關係,我們就這麼不巧,也這麼巧,生在一個我們不能被理解的年代,我們甚至不能被自己理解。

這次 FRAGILE TOUR 一直想找薄荷葉,剛好小倩也表示,正在找機會跟 BB 彈一起演出,於是就成為了三個女主唱的樂團的一晚,我想應該會非常好玩。你們可以在那一天,實際感受到三種強度的女性力量,這是我難得可以保證的事情。

小倩做事非常認真,我真的很討厭各種行政方面的事情,做得非常累,行政工作給我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我怕得要死,又不能不做。但小倩好像不太怕,對於共演一事非常認真,非常認真地跟場地方聯繫、希望每個禮拜都能知道售票狀況,大家要不要讓小倩每個禮拜都更加期待9月26日呢?共演的各種細節她都有注意,我喜歡她這種老派的謹慎與細膩。

我又再次依戀上小倩。

我非常期待9月26日當天,可以的話,你們也來迴響看看我們這些女孩吧。
對不起,雖然都是阿姨的年紀,但其實我們都還是女孩的。

手上還有吉他,也許我們就不會長大。

接下來,是關於子彈。

BB彈,不是真槍實彈的子彈。
是塑膠製的子彈,但其實有殺傷力。
帶有一份童心與可愛,我覺得團名取得很好
很適合這樣的女生龐克團。

我跟許珮也認識多年,BB彈大概在 HOTPINK 隔年出來,我非常高興台灣也有玩龐克的全女子團,但我們一直都沒有很熟,也沒有很快地成為朋友。女孩跟女孩交朋友有時候可以很快,有時候可以超級需要時間。

許珮跟我成為朋友之後,我們互相稱呼彼此為「同學」,好像是那時候每天都會深夜聊 MSN, 每天我們都會互相鼓勵,每天都會互相出人生課題,每天下線前都有明天的功課要交,每個早上天亮時要睡覺前不知道為什麼都會信心喊話,各種勵志台詞。

BB彈的歌直接並坦然,憤怒卻適當地示弱,我覺得她詮釋得非常好。從一開始貝斯手還是果汁機時期,就一路見證到現在。BB彈也於去年發片。擅長畫圖的許珮,我也是她小星眼漫畫的忠實讀者,我喜歡她的小幽默。

許珮搬來台北前,有一次我有去她台中住宿找她,她帶我去一個看夜景的秘密基地,我們在那裡看星星,喝啤酒,抽很多的菸。沒有路燈,有很多星星,看得到台中市區夜景,兩個龐克女孩竟然那麼浪漫,說出來真是有點沒面子,我們一直到日出才回去。那天,她還親手做了滷肉給我吃,她說:「我甚麼都不會做,我只會滷肉,而且一定要放香菇。」

很好吃。

後來許珮從台中搬來台北,我沒有一天不去找她,我帶她去台北很多地方,希望她早日習慣台北。我們老是一起混地下社會,常常從地下社會樓梯走上樓,都已經天亮了。

包括中間有好幾年,我還擔任了BB彈的貝斯手一職好一陣子。在那陣子,在 BB彈沒有貝斯手的過程中,我盡可能地送她那一段路,也因此熟悉 BB彈的歌曲。許珮的歌詞很簡單,但都有講重點,她歌詞裡沒有太多廢話,一首歌就講一件事,跟我相反;我一首歌裡講很多事,我比較囉嗦。台灣這幾年有很多團都會故意寫那種很簡要的詞,簡單的中文歌詞,但我覺得都沒有許珮寫得好。差別可能在於,能夠感受到許珮沒有刻意做這件事。

我特別喜歡幾句歌詞(我沒有參考魔鏡歌詞網,因為我沒忘記歌詞)


1. 遠遠的地球上,我們並沒有分開
2. 還是,是我改變?
3. 那裡一切美麗如往昔,因為那裡沒有你
4. 只好趁著酒醉時問妳:妳好嗎?


許珮現在已經是人妻了,我相信她應該已經會做滷肉以外的食物。
希望有機會可以吃,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我們 9月26日都不要被酒灌爆。

光是看新迴響這幾個月分享的照片,我都覺得很恐怖,迴響到底賣的是甚麼酒呢?台北要看到一樣的景色,大概是周末晚上的信義區。迴響的漢堡,也看起來很大。我已經不知道我自己究竟比較害怕哪一件事。很大的漢堡我也怕,因為我有顳顎關節症候群,嘴巴不能張開太大;酒的部分我也很怕,因為我胃潰瘍還沒好。

各種害怕。

不過,再怎麼害怕都沒有票賣得不好來得令人害怕。

就連印度麥可都有換三個強度,
各位是否 9月26日也要來迴響看看三種強度呢?

不會後悔。


Wednesday, September 2, 2020

【FRAGILE - 003 - 河岸的紳士】

突然想起,二十年多前,還沒有部落格的時代,是自己用 FrontPage 寫 html 做個人網站,製作手動部落格。那些內容都還存在 3.5 磁碟片裡,裡面有介紹喜歡的音樂、寫文章寫詩、連結常去的網站,還有留言版提供陌生人交流。

那時候還是每個人都有 Hotmail 的時代,完全沒有社群網站,要聯絡誰就是看看對方有沒有網站,找到 E-mail 寫信過去。那時候日本有 BBS,國外則是流行論壇、留言板、聊天室。大概到了 1999年才有 LiveJournal,現在的 Blogger 也差不多時間出來,過幾年被 Google 買下,成為 Google 的眾多服務之一。

台灣在同年也有了「明日報新聞台」,我在那邊認識了很多寫手。後來,2003 年開始有了 Myspace,立刻就申請了,在那邊認識了非常多國外的音樂人,到現在都還是好朋友,甚至認識了改變一生的好朋友。

Facebook 之前有個地方叫做 Friendster,感覺很像 Facebook 的前身。很快地出現 Facebook,那時候在台灣還沒有普及,上面都是國外的朋友。這中間日本還有 mixi(現在少數日本人還有在使用)。這麼宅的開場白只是想表示:我是阿宅老司機。

今天的 FRAGILE 連載,叫做「河岸的紳士」

我決定很快地殺到 XHARKIE FRAGILE TOUR 的台北首場演出場地-河岸,與當天共演團 SKARAOKE,9月12日不知道門票賣得如何?我不太想擔心,不太會行銷自己的我向來都蠻擔心票房,已經擔心到昇華成乾脆不擔心。

那麼先讓我說說河岸的故事。

我在 1997 年自己摸索吉他,雖然摸一摸也做了幾首歌,但關於吉他還是摸不出個所以然,所以我在 1999 年找了個 MI 回來的老師跟他學吉他,他的名字叫做嚴和邦。他跟他的姓氏一樣,就是很嚴厲的一位老師,我在他的課堂中特別喜歡 FUNK,老師也感覺到我在 FUNK 的時候彈得特別開心,老師還叫我「小黑人」、「FUNK QUEEN」那甚至變成我當年在 BBS 使用的 ID,因為我太開心老師這樣叫我了。

我們當初上課的方式都依照 MI 的團體班體系,MI 的教材與教學方式。另一間教室也有一位吉他老師,常常兩班同樣時間上課。另一位吉他老師雖然不姓嚴,但也是個非常嚴厲的老師,他叫做林正如。我當時沒有選林正如當老師,而選嚴和邦當老師,完全是因為在報名上課時,看老師們的照片,我覺得林正如應該很兇,所以有點害怕,沒想到老師都很兇(笑)

有一次我們的這間教室上課上到一半,林正如老師跑進我們的教室,笑瞇瞇地說要借 PICK,我們探頭過去看老師的 PICK 怎麼了,那是我人生到現在都很少見到的,完全斷成兩半的 PICK。他到底是怎麼彈的?到現在都是個謎,因為真的很少看到斷成那樣的。上課時,偶爾也會聽到隔壁教室有椅子被摔的聲音,大概是哪個學生上課回家沒練琴,真不乖。

林正如老師的班上的某一個吉他學生,和另一間教室貝斯班的學生,還有另一間教室的鼓班的學生,三個人都是大學生,他們一起組了一個團。我上課的時候,常常看到他們在門口看教室。有一天我下課後他們叫住我,並給我一卷錄音帶,他們說:「裡面錄了我們喜歡的音樂,希望妳可以聽聽看,我們在找吉他手。」

回家播放錄音帶,第一首歌是 SPITZ 的 CHERRY,隔一個禮拜我就跟他們組了團。我們因為在同樣的教室學習,所以教室會帶我們去很多有趣的地方演出,我們第一次的演出是桃園監獄,後來還去了美國學校。我們一起度過了每個星期天早晨就開始練到快天黑的練團室愉快時光,當時練很多日本視覺系的音樂,我那時候沒有想過有一天我也會組一個 X 開頭的樂團。

千禧年沒過多久,我就跟他們說:「我想組女子樂團。」沒過多久我就找表妹 Kolette 和我們在 BBS 上認識的女孩 Mia,三個女生就組了 HOTPINK。

那位隔壁教室、吉他 PICK 斷成兩半的林正如老師,在隔年左右,開了一家 live house 叫做「河岸留言」。河岸留言幾乎像是提供我們免費練習表演似的,幾乎每個禮拜每個月都會邀請 HOTPINK 去演出。讓我們練習各種方式的演出。沒有排演出的日子也讓我們排沒有觀眾的演出、戴 ear monitor 的演出、練習如何與音控對話的演出、練習觀眾坐著的演出,練習觀眾站著會舞動的演出。我們在河岸留言,簡直像是沒有繳學費般地,學了非常多舞台上的知識和經驗。

最近日本疫情很嚴重,日本樂團們除了直播演出,還有進行「無觀客演出」,很多樂團都叫苦連天說沒有觀眾好不習慣、真痛苦、台下沒有人就不知道怎麼表演。幸好我在二十年前就練就一身「無觀客演出」技能,沒有半個人看我照樣可以當有一萬個人在看,這個技能是河岸留言訓練我的。對我來說,台下有沒有人,是一個人、兩個人、還是一萬人,都不影響演出,每一場演出都很重要,都是學習,都值得反省。如果當年沒有河岸留言那麼大方地訓練我,我可能沒辦法用更多角度去體會所謂舞台的意義。

因為沒人當主唱、只好當主唱、永遠站在正中間的我,一直到今天腦海裡都忘不了,我站在台上眼睛會對著的位置,就是河岸留言的樓梯口。我永遠都會看著樓梯口表演,因為我不太敢看觀眾。直到現在,我只要隨便喚起腦海中那個樓梯口的畫面,我都可以記得我旁邊站著哪些團員、後面是哪位鼓手,我唱了甚麼歌,還在哪一段唱錯詞。

我說過了,我記得所有的事。

後來,各式各樣的活動多了起來,台灣國內音樂祭也多了起來、也慢慢地到台灣其他城市 livehouse 打卡、不知不覺也去了國外的 livehouse 打卡、去國外的音樂祭打卡。直到 2014 年解散 HOTPINK。

突然覺得那 11 年非常地短暫。


我一直都覺得自己的音樂似乎不適合河岸留言,再加上我覺得自己好像應該更好,才能站在河岸留言的舞台上,畢竟那一切都是來自於我的吉他教室與我的吉他教室隔壁的那間教室,我才會認識河岸留言,我才得以幸運地那麼深入地認識河岸留言,讓河岸留言教了我那麼多事情。我明明沒有跟林正如學過吉他,我卻在他開的演出場地學到那麼多事情。所以我叫他「老師」從來不是甚麼業界禮貌,因為我也真的把他當作是我的老師。

有好幾年,我都沒有再答應河岸留言的演出邀請,但河岸留言捎來的關心與邀請從來沒有停過。林正如老師的夫人,我都叫她師母,師母每一年每隔幾個月都還是會問問近況,並且一定會問「甚麼時候要來河岸演出呢?」一直到西門紅樓有了大家所說的「大河岸」,直到我六年前,解散 HOTPINK,連「XHARKIE」的名字都還沒有,就開始製作「FRAGILE」這張專輯,直到 XHARKIE 有了名字,開始也接一些演出,還到了日本巡迴兩次,完成了長達六年製作的專輯,都還找不到機會回去河岸留言。

這次終於有了機會,其實我蠻緊張的。


我從來沒有參加過熱音社,我根本不太愛去學校。我沒有體驗過成發,我的成發應該是 2003年海洋音樂祭,如果以當時在網路上被罵翻天的等級來說(我們被罵的部分完勝),2003年海洋音樂祭的海洋大賞,就是我的高中成發。

河岸留言的舞台給我的感覺也很像,再加上這次還帶了新專輯去,感覺更像成果發表會了。如果台灣國內 livehouse,要我說哪一家是我的根,實在很難選。因為我第一次打工的地方是女巫店,所以女巫店也是我的根;已經沒有了的地下社會,在那裏也有太多的回憶,那裏也是我的根;但如果要追根究柢,並且必須選,那麼其實河岸留言才是我的根。

如此重要的 FRAGILE TOUR 台北首場,
於是就選在如此重要的地方了。

我還沒唱過西門紅樓的河岸留言,這是第一次。

我有兩支師母的手機,師母總是很忙,討論演出日期的期間,有幾次連絡不到,於是我打了另外一支電話,是一個男性接的,因為林正如老師的聲音也很年輕,所以我很緊張地問:「是老師嗎?」結果對方回答:「妳要找我爸嗎?還是找我媽?」

沒想到公子都那麼大了,原來這段時光一點也不短暫。

究竟時間該如何丈量呢?


終於決定好 9月12日星期六的日子之後,也收到河岸留言工作人員們的聯絡。每個人都叫我「老師」,當然,我也是有當過一陣子老師,但每次河岸留言工作人員叫我老師,我都實在是聽不下去,每次也都回得很心虛、不太好意思,我當然知道那只是工作上的業界禮貌,其他地方也會有些場合有人會叫我「老師」,但唯獨被河岸留言工作人員叫「老師」我會最不好意思。畢竟我在河岸留言學到太多太多太多,整座河岸留言對我而言都是老師,所以我在河岸留言裡,永遠都不應該被稱呼為老師。

我甚至還想邀請我的老師來看呢。
所以拜託河岸工作人員不要再叫我老師了。
河岸留言才是我的老師。

說完河岸的故事,來說紳士的故事。

9月12日 FRAGILE TOUR 台北首發場,邀請到的共演樂團是 SKARAOKE。SKARAOKE 除了是我很要好的朋友團之外,我也曾經有幾次是 SKARAOKE 的一員。我在我的成發-2003年的海洋音樂祭,認識了 SKARAOKE 的吉他手儒霖,後來,在同一年 2003 年底,THE WALL 開張,儒霖就在 THE WALL 擔任音控,我們因此而更加熟識。THE WALL 也是我的根,在那裏也充滿回憶,但發生了那麼多事,已經不是當時的 THE WALL,抱歉今天這裡沒有  THE WALL 的故事。

儒霖對我來說,是前幾名要好的朋友,閨密等級。我們永遠都可以聊各種音樂、電影、漫畫,甚麼事情都可以聊,永遠不會來電,永遠都是兄弟姊妹的感覺,也時常互相分享各種文化的資訊,可以很宅地研究每一首歌裡面的每一個魔鬼小細節。我們也可以隨時跟對方發起脾氣,但可能過幾分鐘又不知道聊甚麼聊得非常開心,有一陣子沒見面,也不會有很久不見的感覺。我以前就常常去儒霖家,無論他搬到哪裡,以前我的電腦還沒有聲卡可以錄音,所以我常常帶吉他跟效果器,去儒霖家借電腦錄 DEMO 帶,順便幫忙看家,只要有歌完成、可以錄給團員,我就會去儒霖家借電腦。有時候我也會跟儒霖一起回他老家,跟他家人一起吃他媽媽跟姐姐做的大餐。

我在我的成發-2003年海洋音樂祭認識儒霖的時候,他也在另一團「不正仔」同台表演成發。我一路從看他在台上唱「大恐龍恐龍大,恐龍恐龍大」一邊看他一路組了不少樂團。儒霖一直在找尋自己想做的音樂,我覺得 SKARAOKE 是他組過最棒的樂團;當時,我就覺得,他終於找到了。

我幸運地也擔任過幾場 SKARAOKE 的吉他手,有一次我認識的日本樂評來台灣看大港開唱,看了 SKARAOKE,他說那是那年大港他覺得最好的團,聽了真高興因為那年我有在台上,但他絕對不是因為跟我認識而且我在台上才說這句話的。那一場甚至是我們 SKARAOKE 團員比較不滿意的一場。

我跟 SKARAOKE 其他團員也是好朋友,像是幾年前都有出國深造的 JACO 和元祖鍵盤手阿翔,貝斯手 KINYA,也都是我很好的朋友。製作 XHARKIE 的 FRAGILE 專輯六年多以來常常跑日本,有一次去剛好是我生日,JACO當時在關西深造,生日那天他還陪了我去京都拜拜。

SKARAOKE 有個特色,就是他們帶給人的感覺非常隨興,但其實他們自我要求都非常地高。我還蠻喜歡跟這樣的人相處,因為可以學到很多也能讓自己成長的事情。雖然看不出來,也表現不好,但我其實自我要求也很嚴格,時常會對自己發脾氣,會鑽牛角尖,會覺得總之就是不夠好。我在 FRAGILE 這張專輯,把已經完成的、可以發行的母帶,全部降格為 DEMO,並決定:「不,我應該可以再好一點點,雖然只有一點點,但現在我可以再更好一點點」,就只不過是因為這樣而已,就毅然決然重新錄製主唱並且再次跑日本後製,拿到母帶之後再每天確認:「好了,現在的我,不能再更好一點了,我連一點點也不能再更好了,到今天為止我只能這樣,應該吧?」都已經混了第二次母帶,我竟然還想挑毛病,竟然還在問自己:「這樣可以了嗎?」多虧文化部補助臨門一腳宣告:「好了,可以了。」自我要求的這一點,我跟 SKARAOKE 蠻像的,或許是這部分個性很像才臭味相投也說不定。

SKARAOKE 一直有在錄音,也有非常多版本的 DEMO。我們甚至有同時受邀參加日本同個音樂祭,但因為 311 地震取消。當時 HOTPINK 還是飛過去,把取消的演出改成募款活動,總之很多行程都有幸一起,很像一起成長的樂團。我在台灣找不太到其他能夠讓我講出個「我們是一起成長的」的樂團,就算是相同樂風,也並沒有一起成長,不能夠否認有些小圈圈我就是沒進去;有些小圈圈就是不讓我進去。

一起成長的樂團,嗯,那麼大概就是 SKARAOKE 吧。

SKARAOKE 沒有小圈圈,他們是大圈圈。

自我要求非常嚴謹的 SKARAOKE 也需要臨門一腳,
需要有人宣告:「好了,可以了,該出來了。」

SKARAOKE 在今年拿到文化部錄音補助,其實我比他們還高興,在他們前一天還在煩惱企畫書上傳問題、打電話來問我的時候,我就開始期待他們今年能夠獲得補助。因為 SKARAOKE 真的一直都有在創作、錄音,而且東西都非常好,卻一直都沒有發行成品。

這中間,我都已經解散了一個樂團、自己重新出發、也完成了一個成品了,但 SKARAOKE 還是沒發行任何作品。我猜有可能他們跟我一樣,永遠都覺得「還不是最好,還不是現在,還可以更好」我覺得這個任性還是好的,我才剛體驗過,不,我還在體驗中。

所以我很高興他們獲選文化部補助,原因是因為他們拿到文化部補助就不得不弄出成品了,我知道他們早就準備好了,根本也夠好了,各種層面,只差這臨門一腳,文化部踢得好,終於可以在有效期限內等到 SKARAOKE 的作品,這就是為什麼我很替他們感到開心的原因,這原因很自私,只是想早點也擁有 SKARAOKE 的專輯而已

我無論是擔任吉他手、貝斯手、甚至鼓手、鍵盤手,總之我也有代打過不少樂團。但是我所有參加過的樂團中,就屬 SKARAOKE 提供的 DEMO 永遠都是最好的,但也是最難抓歌的,歌曲是最複雜的,譜也很難,也不是抓歌記得了怎麼彈就好,沒有這種事,甚至練團也沒有太多幫助,因為大部分都是現場決定。

我代打過的或客座過的樂團,幾乎不太需要花太多時間抓歌,也會在演出前,在練團室裡確認好大部分的事情。但 SKARAOKE 是絕對不可能不花樂手時間的,你根本不能在這個樂團裡僥倖半秒鐘,每一首都像一種技術的功課。很多各種平常不會想到的和弦,要用盡全身所有神經去感受的律動。演出時也是非常的即興,是可以徹底感受「我在玩音樂」以及「我在跟人一起玩音樂」的,這兩句話完全是兩碼子事,它們在很難得的時候,才可以是同一件事,但真的真的必須是很難得的時候,並且確定的是,當它們是同一件事情的時候,真的很棒。

這真的很難形容,大多時候的代打或客座或是短期團員,都是在練團室配好的,舞台上不會有太多的互動,因為那很危險,有很多變數,練團時間有限,演出要安全。號稱鼓手殺手的我,也配合過很多鼓手,很多鼓手會去糾結耳朵裡的 CLICK,認為那才政治正確。絕大部分時間我不太會說出口,但如果我說出口,那句話都會是:「你是在跟 CLICK 玩音樂?還是跟人玩音樂呢?你想要哪一個呢?」沒有對與錯,但完全是兩碼子事。

剛剛講到我自己當客座代打的時候大多都會在練團室跟樂團們配好,但跟 SKARAOKE 幾乎不太練團,大部分都是歌單開了直接上台,歌單以外的歌還是要偷偷練,因為可能現場才會突然決定要演出,不然真的只能偷看鍵盤手了,以前阿翔就時常跟我打帕斯,一邊彈一邊空出一支手,比級數,給不停在每一段往後看他的我看,因為現場剛好開了沒練過的歌。當然,SKARAOKE 不太練團,跟他們團員人數很多、時間很難喬有關。所以每次只要客座 SKARAOKE 我一定會跑去儒霖家至少跟他一起練吉他。現場皮繃很緊,還要隨時看團長的動作,看等一下會即時切到哪一段,該出甚麼球。

在台灣國內有很多樂團喜歡棒球,也會打棒球,還有組棒球隊,也喜歡把自己的音樂跟棒球結合在一起。但在技術和進行方式層面,以物理上來說,我覺得全台灣最像棒球的樂團,是 SKARAOKE。我很少發言棒球相關的事情,但我的表舅是徐生明,所以至少可以讓我至少提一次棒球吧?

我不知道要怎麼形容 SKARAOKE,如果真的要形容,大概就是像 SKARAOKE 的樂團形象-穿著西裝、打著領帶、帶著禮帽、亮晶晶的皮鞋、紳士的微笑 一樣,他們的音樂,總之很高級,是紳士的那種高級。

我找了如此高級的樂團來當 XHARKIE 這張 FRAGILE 專輯巡迴首場的共演團,我都覺得我們 XHARKIE 應該唱第一團,SKARAOKE 唱壓軸才是,有點不想管誰當天是發片團了,我連能夠敲到 SKARAOKE 全員當天都有空並且願意共演都是個不得了的天時地利人和,因為他們的團員真的很多人,所以我們非常幸運。

那希望大家讓河岸留言這些叫我老師的工作人員當天也忙一點,不要錯過 9月12日的西門紅樓河岸 XHARKIE FRAGILE 專輯 FRAGILE TOUR 台北首場演出了。我也希望我的老師們可以來,這樣現場就不會有人叫我老師了,拜託了,擔當不起。

剛才寫 SKARAOKE 的時候,寫到「你根本不能在這個樂團裡僥倖半秒鐘」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聽過這句話,嗯,就是我的團員講的。我還被講過很多,例如:「寫 XHARKIE 的譜有甚麼用,根本來不及看」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明天練團應該會被講:「妳還好意思說別人的歌不能僥倖半秒鐘」吧?(笑)期待。

1999 那時,被老師叫「FUNK QUEEN」的我,雖然當時也正在受日本旋律龐克以及美國八九零年代龐克影響,但原本一開始想組的團是 FUNK 團,而不是 PUNK 團,雖然它們只有差一個字母。不過 XHARKIE 的編曲裡面也還是有不少 SKA 跟 FUNK 的元素在裡面,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糞便檢查吧,大便很難騙人你吃過甚麼東西。

竟然這樣結尾。


Tuesday, September 1, 2020

【FRAGILE - 002 - 上架】

大家好,隨著官方網站的即將全新上線,也開啟了部落格。

因為臉書真的不是太好用,而且正打算更新 NOTES 的時候
找不到更新的地方,可能隨著臉書的改版被取消掉了也說不定。

就這樣順手開啟了 XHARKIE OFFICIAL BULLSHIX 來當 BLOG 使用。

這個部落格主要是 XHARKIE 寫,但其實 XHARKIE 的貝斯手神童 SANTON(他已經在日本有了粉絲所以現在都要加個英文)的文筆也很好,期待也可以在這裡有他的文章出現。


雖然 XHARKIE 的 FRAGILE 專輯訂在 2020年8月31日發行,但其實台灣國內委託好有感覺代理上架的日期是8月28日,所以8月28日時,除了先前讓大家等待已久的國內外預購都全數寄出也讓大家收到了之外,台灣全國也上架完畢。

我和神童兩個人從工廠拿到台灣國內上架的第一批貨之後,花了三天手工包裝。每天睡不到一個小時,趕了三天都趕不上夜間郵局,最後還麻煩了神童的媽媽幫忙一起載到夜間郵局。

有收到預購專輯的人,或者國內外公關片,都會有一張小卡片。每一張小卡片都是我親手寫的,每個人的內容都不一樣。專輯最後在印刷部分難產,拖延多時,也想不到最好的賠罪方式,於是打算用舊時代的道歉方式來向大家賠罪 - 手寫的信。

因為武漢肺炎的關係,郵局有告知,就算是 EMS 也會比以前慢一些抵達,因為現在全世界的班機都減少了。不過沒想到香港很快就收到了。於是 XHARKIE 的 FRAGILE 專輯已經在香港的 INFREE RECORDS 上架完畢,香港還會有其他的唱片行據點會販售這張專輯,詳細資訊都會再告知。接下來的上架會是美國、日本、英國。


神童 SANTON 一直到最後要去工廠那天才實際上看到成品,當然在我最後完成水彩稿子的一些階段他有看到我在畫原稿,但全部的內容他都是看到成品才看到的,我一直很想給他先看電子檔案,但這樣也沒有意義,他也拒絕了,他說:「比較想等到直接看成品」。所以當天到了工廠,我最期待的不是工廠有哪裡出錯我可能要發脾氣,而是期待神童 SANTON 看到成品、翻開整本漫畫內頁之後的心得。

他說:「妳真他媽有夠中二。」

那就太好了,我還擔心他感受不到我的中二。

生日原本想放假一天,果然還是沒辦法。稍微睡了一下,很快就又跟印刷廠激動地反應了包裝的問題,激動到都哭出來,一切都是很想確定所有成品都是好的。晚上又跑了書局一趟,買包裝耗材,明天還要跑郵局寄送國內外訂單跟公關片,預購有收到專輯的人都有反應感受到實體的價值,國外不少已經跟我保持多年聯繫、我任何一個 move 都絕對更新到最新的國外廠牌與唱片公司則是表示:「完全能看到小鯊不妥協任何事的成果。」

觸摸 - 這個動詞,有或沒有,有很大的差別;這就是為什麼數位封面上只是全黑,拿到實體的開箱文全部都是馬賽克的原因,因為你必須要觸摸到實體,才能知道,原來在一片漆黑中,你還是能看到訊息,你以為看不到,但其實它們在那裏。我希望大家去親手「觸摸」這個實際上真實存在著的東西。

我是個不用 Spotify、Apple Music 的人,我沒有使用任何數位串流平台。就連最近 YouTube Music 都是 YouTube 免費給我試用 Premium 附加的。 上次有說到,這張專輯總共製作了兩次,已經完成一次母帶之後,通常大家就這樣發行了。但我還是把唱歌的部分全部重新錄製,再去了重新混音並製作母帶。現在應該很多製作音樂的人,會為了串流上的音質或者其他數位平台的音質,特別混音,我沒有那樣做,我不想。

我有一個很喜歡看的日本垃圾綜藝節目叫做「月曜から夜更し」有一集有個單元是訪問現在的年輕人有沒有買過 CD。進行了街頭訪問,得到了一些回答「沒買過,有朋友當禮物送給我過」、「有買過,想說紀念。」

紀念甚麼?我又還沒死。

不過如果,真的真的真的是用來當紀念的話,
那我也願意先做出來實體唱片給你,讓我真的死掉之後用來紀念我用。

不好意思生日第一天就講了這麼不吉利的話。

我還是比較希望任何人入手了這張專輯,可以把歌詞本翻到爛,把 CD 聽到爛。長達六年,我每天都會聽至少五次,聽出個小王八蛋來我就要改。我花了很多心血跟金錢在上面,借來的、周轉的錢有一天可以還清,但心血是無價的、不可丈量的、無限的、最用力的。

Enjoy every little thing in the album。


回到晚上去書局買包裝耗材的事。
老闆一看到我就說:「天啊,你們還沒包完啊?」
這裡的書局老闆,從我幼稚園一路看我到三十五歲
連老闆都知道我三十五歲還在手工包裝作品。

書局裡有很多家長,因為要開學了。家長大概分兩種,我在補教時期也見識過蠻多了:一種是會買齊所有根本已經不是學校清單內的補充教材的神情緊張的家長;另一種是買書套跟帶小朋友挑他們喜歡的筆記本和日記本的神情愉悅的家長。

整個暑假老闆都想早點打烊,無聊得發慌,他終於可以開始忙了。我在排隊的時候觀察這些家長,有幾秒想起還在念小學開學時的我跟弟弟,但回想只有花了幾秒鐘而已。比較有趣的是,兩種家長的心情我都很明白,畢竟我也是剛送小孩上學、呃,我是說上架,的家長。不過,即將開學的小朋友們應該比我累吧,吧?

都累、都累。


從今天開始我就要三十五歲了。在我十九歲的時候,我曾經愛上一個三十五歲的男孩。我終於也到了他當時與我相遇的年紀,他現在已經是個大叔了。但我覺得我沒有變,他也沒有變。

那麼就祝我自己生日快樂,也祝我弟弟生日快樂,小時候這個時候,跟弟弟吃完生日蛋糕,都在趕暑假作業,隔天會一人帶一個乖乖桶去學校請同學吃。也祝蔡英文總統生日快樂,大家應該知道處女座不好惹了吧。

也祝大家有個美好的星期一,如果今天你下班有去唱片行把 FRAGILE 帶回家,那今天我想應該不會是個太糟的 BLUE MONDAY,至少他會是個 BLACK MONDAY(唉,我的中二自己都 hold 不住)

謝謝大家有趣並且聽話的馬賽克開箱照,每個都非常可愛,我蒐集起來了,還有很多歌迷已經把專輯放在佈置得像神壇一樣的地方,大家終於發現 XHARKIE 不是樂團,其實只是被音樂耽誤的宗教了嗎(嗯?)謝謝各位教徒,我們下次見。

台灣的防疫做得非常好,是世界上可以正常演出的國家,不過 FRAGILE TOUR 門票好像沒有讓人太安心,每一場都邀請到很棒的樂團共演,不要讓這巡迴太情何以堪,期待在現場見到大家。接下來有了比臉書好用的部落格,一邊籌備文化部結案,一邊處理國外發行,一邊有時間我也會一個一個分享我與這次 FRAGILE TOUR 巡迴的演出場地與邀請共演樂團的小故事。

下次見。